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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业谈

河南省农业育种界的“麦爸”“菜妈”

中央广播电视总台中国之声特别关注河南省小麦育种专家茹振钢和大白育种专家原连庄这对农业育种界的明星夫妻。分别在《新闻纵横》、《新闻进行时》播发14分钟、17分钟专题报道,并同步在央视频客户端推出新媒体作品。


河南科技学院的人工气候室,是河南省杂交小麦工程技术研究中心主任茹振钢每天工作的第一站。这里的小麦都是优中选优的品种,两个半月就能成熟一次,里面种植的小麦材料是茹振钢恨不得捧在手心的宝贝。茹振钢说,他每天刚上班的时候看一次,中间看一次,下班的时候还要看一次,有时候甚至晚上还要过来看看。

人工气候室是为了使小麦品系加快选育定型,缩短品种选育周期的重要设施,在这里面可以测试各种小麦材料对温度的反应,能忍受多大的水量?最强的光照可以多强?经过一系列的选择,最终成熟的单株再次经过严格的考察以及脱粒后,就进入备播环节。

(茹振钢讲解备播种植计划图)

摆在茹振钢面前的是备播种植图,一个个品种种到什么地方,怎么种,都需要排列好。准备就绪后,按照种植图全部播种到田间。眼下已经到了备播的尾声,要开始做播种的计划书。几万个品种同场竞技,茹振钢接着要忙活的,就是将军里面挑元帅

(试验田上进行备播准备)

试验田不同于大田种植,许多小麦试验材料播种的数量和面积都很小,最少的只播种几株,所以这里没有播种机,全要靠人工一粒粒种植。你说科研提升靠什么提升?就是一年一年的研究,一年一年的数字积累,一年一年的踩住原有的基础继续攀爬。茹振钢指着20多本计划书感慨。

(茹振钢带领团队确定今年备播品种)

茹振钢、原连庄夫妇算是农业育种界的明星夫妻,好多人干脆称呼他俩麦爸。茹振钢是小麦育种专家,中国人吃的每8个馒头中,就有1个来自他培育出的矮抗58”;原连庄是白育种专家,中原地区老百姓吃的每两棵大白,就有1棵是她培育的品种。都是育种技术,我们可以互相挑剔,提意见,反驳,彼此帮助都非常大。夫妻俩在家里经常聊起的还是育种那些事。

(原连庄在试验大棚)

退休前,原连庄是新乡市农科院研究员,主攻大白育种。退休后,她把研究方向从大白延伸到了萝卜、西红柿、茄子、甘蓝等,篮子更丰富多彩了。

63岁的原连庄个子不高,脸上总是挂着笑。走在泥泞的田间地垄,得要助手搀扶才能慢慢通过。她是出了名的育种专家,也是一位饱受病魔摧残的患者。重病一场接着一场,难关一关连着一关,好多朋友劝她,工作彻底放下吧,还有什么比身体更重要呢?原连庄不听,手术后、化疗时,她通过助手发来的视频,远程指导工作。

原连庄说,40多年的坚守,想把经验传授给后来人,让他们少走弯路,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想为国家守住资源。一颗种子一颗金,如一些资源不在我们的手中,就要花高价去买人家的种子,永远受制于人。

我们在科研田尽量发现问题、解决问题,等到下边出问题的时候,我们心里就非常清楚问题出在哪儿,我们应该怎么办。基地要为几个茄子品种搭建大棚,平常的大棚一般两米高、八米宽,这次每个品种规模不大,怎样在防雨、防蜜蜂的同时便于观察,原连庄又跑到大棚里,去和助手们想办法。

(新建大棚)

茹振钢和原连庄1981年毕业于河南农业职业学院,3年后结婚。结婚近40年,和很多夫妻一样,也常有针尖对麦芒的时候。当年,俩人科研攻关都到了爬坡过坎的关键期,女儿降生了,矛盾也随之而来。夫妻俩达成共识,十年之内谁先拿出品种来,谁说话算数。这是俩人的第一个十年之约

1987年三口之家)

就这样,夫妻俩一人扎进了麦田,一人钻进了地。十年里,原连庄先后培育出河南第一个早熟大白杂交种新早89-8”,河南第一个长筒大白杂交种新乡903”和引领行业发展的大白杂交种新乡小包23”,茹振钢也培育出了百农62”“百农64”等小麦新品种。品种培育出来了,得把它推广开来,要老百姓送技术,让老百姓知道新品种怎么用、怎么才能产生效益……一系列后续的工作占用了夫妻俩很多的精力,两人又因为顾家的问题发生了矛盾,第二个十年之约如期而至。这次的赌约是看最后看谁的成大,谁在生产上应用得更广一些,谁对老百姓起的作用大,那谁说话就算数。

(茹振钢、原连庄夫妇看油

第二个十年,夫妻俩都获得了河南省的科技进步奖,第二个十年仍然是打了个平手,20年过去了,干脆就这么比翼双飞吧,夫妻俩在竞争中互相学习,不断提高。

(照片资料:夫妻大棚内查看小麦单株)

作物育种周期长,工作量非常大,成功率低,用大海捞针形容,也不为过。其中的煎熬,茹振钢有着切肤之痛。2002年秋末冬初,河南当地的农民试种了百农矮丰66”,那是茹振钢带着团队用8年时间夜以继日培育出来的。然而一场大雨过后,矮丰66这个品种出现大面积黄苗以及死苗现象。茹振钢日夜难安,仿佛置身万米深渊,眼前一片黑暗。妻子在我身边,我就像有了一根救命稻草一样”.

茹振钢在《致吾妻》的诗中写:假如在探索中我成了病夫,我要向前爬,爬到尽头。假如在前进中遇上了黑暗,我愿摸黑行走。我不愿做病夫,我要做强者,我要冲破黑暗,拥抱阳光雨露。原连庄回复了一首《致夫君》:假如在探索中你成了病夫,我会时刻伴随你左右,端茶端水到床头。假如在探索中你成了病夫,我会变为天使,陪说陪笑陪幸福。

在原连庄的悉心照料下,茹振钢终于走出阴霾,很快找到了百农矮丰66”失败的原因,并重新修正了育种方案。又经过两年多的潜心研究,培育出了新的小麦品种百农矮抗58”。这个新品种凭借高产、稳产、抗倒、抗冻、抗病、品质好的优异表现,在河南、安徽、江苏、山东、湖北等七省大面积推广,成为河南实现小麦连年高产稳产的主导品种,被誉为黄淮第一麦

(茹振钢在福建旅游时发现麦苗)

(茹振钢夫妇合照)

茹振钢的青春从来都和年龄无关,他在诗里写下满心的不服气:纵然是时间的霜染了鬓、岁月的刀刻了额,怎奈我初心不改、豪情如昨?茹振钢和原连庄携手走过了近40年的风风雨雨,吵过,气过,比赛过,但更多的时候是相互陪伴、彼此成就。就像麦子是主食,白是副食一样,在餐桌上缺一不可。麦爸妈如今又有了新的十年之约,只是这一次,他们要朝着共同的目标向前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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